與桃源仙谷小別一月后,我們再次來到她的山腳下。過了青龍天梯,又看到了這張一個月前讓我望而卻步的、刻在石頭上的路線圖。仰望圖中最高峰,感覺長路漫漫,途中景點就多達幾十個。所以一個月前,在下午3點才看到此圖時,很確定是難以登頂的。但是今天,才上午9點,我們是做足了準備的,包括30根沉甸甸的黃瓜。黃瓜們舒服地躺在一個精心準備的購物車里,其中的一根不會料到,它也創造了一個紀錄——登上了桃源仙谷海拔808米的頂峰。
拉練開始了。初級階段總是比較容易,有寬闊的路面和臺階,有燦爛的桃花相映紅,有不時躍然眼前的美景,有大家的說說笑笑,有才子們的妙語連珠。爬了一小時后我們還坐下來一起吃掉了一些黃瓜,減輕了負重。然后開始中級階段的攀登,這時我們已略顯疲勞。
山路越發崎嶇,先前規整有致的臺階已不知去向,腳下盡是土路,仄仄的,僅容兩人同時通過。小朋友們已經摔了好幾跤,膝蓋都紅了,也說了好幾次走不動了。我一再對他們講大道理,什么堅持就是勝利,什么只能靠自己,也不知他們聽進去沒,反正自己一直走著,我看著還是蠻佩服。路上有山友,看到兩個孩子,都嘖嘖稱贊:這么小就爬這么高的山了!
實在扛不住了,隨地休息。前一天我去味多美,買了菠蘿巨無霸大面包,當時剛剛出爐,很香。后來發現絕沒有我們在山里吃得那么香。累了餓了之后真是吃得無比香。孩子們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面包吃得津津有味,看著覺得好玩又心疼。
繼續趕路。終于遇到一塊石頭寫著距“觀峰臺880米”。這激發了我們的斗志,關鍵也已無路可退,大家萬眾一心要登頂。最后的880米是黎明前的黑暗,爬得異常艱難。路滑,孩子們趔趔趄趄的,幾次摔疼了然后自己“噌”地一聲迅速爬起,繼續攀登,我再次向他們表示佩服。
終于,百轉千回之后,到達了傳說中的觀峰臺。果然風景獨好,風起云涌別有意境,密云水庫盡收眼底,山風呼嘯好有氣勢。這一刻,我明白了,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得。這一刻,我明白了,為什么要登頂。因為只有親自登頂,才能領略這一路的艱辛,才能看到這絕美的風景,這就是行走的意義,這就是“在路上”的價值。
我們為什么要旅行要爬山要行萬里路?這是以“讀萬卷書行萬里路”為人生要義的我經常問自己的問題。此刻在山頂,看著來時路,感慨萬千的我再次自問。是要發發照片秀秀美景嗎?這固然是其中一大樂趣。更深層次的意義,恐怕是在途中,身體累到極致時我們的心靈能更接近生命的本真,然后頓悟:什么是禪?禪就是吃飯時吃飯,睡覺時睡覺;禪就是爬山時累到啥也不想,只能埋頭趕路,靠自己堅持到底。
上山不容易,下山更難。下山的路更滑更陡,隊里好幾個人都滑過跤。但經過上山的洗禮,大家都堅強多了,二話不說爬起來繼續走。就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,下午4點時總算到了山腳下。
山腳下,有人在那幅石刻路線圖前猶豫不決,像極了一個月前懦弱不敢攀登的我。看到我們下山,還帶著孩子,他們嘆為觀止。看著他們滯步不前,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強大了許多,這是登頂的洗禮帶來的力量。